在我国从事种植的农民一直是社会底层,农产品也一直是廉价的象征,这似乎给人们造成了一种印象:植物都是廉价的,就像路边的花花草草,随便拔两把、摘两朵不叫个事儿。但是这种印象是错误的:不要以为农产品廉价,所有的植物就都廉价。
卢氏县农民秦某干完农活回家时,顺手在山坡上拔了三株“野草”,后经鉴定为国家重点保护植物,属于兰草系兰属中的蕙兰。秦某因非法采伐国家重点保护植物罪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,缓刑3年,并处罚金3000元
某女子在增城擅自翻越围栏、穿过护园河,在荔枝园中采了一把荔枝,结果险些采到西园挂绿母树,要知道这棵母树结出的荔枝曾经拍出每颗55.5万元的高价。不知女子知道后,会不会两腿发软。
这两件事之所以为人所知,是因为受益与后果的巨大反差造成了强烈的戏剧效果,其实像这样为了一点点利益,不断蚕食规则、拉低底线的事情在社会上不断发生。典型的如中国式过马路,在这里丑陋的不仅是行人,也包括车辆,还包括那些对违法行为视而不见的交警。
社会上似乎总有一种人只要觉得自己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特殊之处,就有了藐视规则欺负他人的理由。这种以特欺人者可分为两类,权臣和小人。
我国有着悠久的官本位文化传统,一个人只要手里有权,就一定想着变现,以权谋利以权欺理,权利不在大小,大全谋大利,小权谋小利。譬如水浒传里的宋江宋押司(相当于乡政府的普通秘书),就利用这个职位官匪勾结,黑白通吃,落得个“及时雨”的匪号。由此可见一名有着响亮匪号的政府官员,基本上不可能是好人。
另一类人是小人,是那些没有权利也没有理想追求的人,营营苟苟只为糊口。我国悠久的历史也是匮乏贫穷的历史,所谓丰饶只是对当权者而言,即使正史当中的康乾盛世,仍然野有饿殍,甚至庙里的和尚都可能饿死。具体内容可见孔飞力的《叫魂: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》。在上世纪60年代,我国曾饿死几千万人,具体数据可见杨继绳的《墓碑》。贫乏已经写在了文化基因之中。
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,所有的历史影响都变成了生存策略,默默的植根在日常生活之中。这就是一部分国人喜欢蚕食规矩、喜欢占小便宜的来自。
但是时代不同了,我国近三十年来,飞速发展,新鲜事物层出不穷。以往的生存策略已不适用于当下的时代,你以为只是顺了路边两棵野草,很可能就灭亡了一个物种;你以为只是摘了两颗水果,很可能会让你赔的倾家荡产;你以为只是采了一朵野花,很可能就破坏了一项投入无数精力的科研项目……
与时俱进,固然是好,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,就算做到的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,被时代抛弃是所有人的宿命。那么如何应对这个眼花缭乱变化频繁的世界?
最好的办法就是讲法律、守规矩、多动嘴、少动手:入门问忌,入乡问俗,入国问禁,知道什么不能做,这就是文明。不是你的野花,请不要采。
岁月是把杀猪刀,不仅能把美人杀成白头,把青年杀成老汉,也能把智慧杀成愚昧,把丑陋杀成文明。不守规矩也没关系,生活会教你懂,只是怕你支付不起学费。
行文至此,又一则新闻传来,禹城一女子,在市场偷梁换柱换走一株蝴蝶兰,孰知该花价值两千余万。不亦悲夫。